独步文湖

不逆不逆

主露中,玄亮,屠倚,邦信,all倚,蛇燕,圣燕,也青,all萧疏寒,四三,楚萧,黑白(有常),all明世隐
布袋戏主风雀,天白,赤隼,all象,青静,all冷

【玄亮】待龙游千年(上)


※凤白第一视角,有白昭注意
※ooc,私设如山
※汉昭烈帝备x桃夭亮(就是官方初代的武陵仙君)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我和桃花仙是早就认识了的。
       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就到我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回忆。那时我还只是个半道上的凤妖,提着剑孤身游历四方,等待遥遥无期的劫。要过了那劫,才是成为凤仙的时候。
        我们是因酒结的缘。那天是个好天气,暮春时分,太阳没有出来,丝丝凉意融在空气里,带着点似有似无的桃花的气息。一阵乘风而来的酒香扣住我的心弦——上好的桃花酿,我敏锐地意识到。
        于是循着酒香,我在怒放的桃花树下见到他。那是真正的仙人,着一袭淡粉的薄衫,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,带着空灵,或者说是飘渺,美得不真实。
        我在他那里逗留了很久,只是想认识一下真正意义上的仙,我留了四个月,也许五个月——记不清了。但也就那么几天,也许是在酒和修道上的共同语言,我们几乎已是无话不谈。我看着他坐在似乎永不知凋落的桃树上,一条一条地解开男女情侣系下的红绡,遇上合他心意的,就小小地施个法,送一条红绳给红绡的主人;看着他闲暇的时候摆出他亲自酿的桃花酒,盛一小盏细细地呡,我也跟着他斯文地品——尽管我在以前一直都是海喝。
       他叫我李白,我叫他桃夭。
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不记得是哪一天,天气还是那么好,我决定要走。
       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,我们正靠着桃树小憩,相对无言。我悄悄地打量他堪称完美的侧脸,忽然感到好奇:这样一个无双的人,他过去是怎样的?
        其实每一位仙人飞升之前,都只是一棵草,一块石头,或是一个普通人。凭着自己的天分或执念,甚至是努力,终是够到了天门。但在成仙的光辉之下,那些卑微的过去就无人再想到去了解,因为它们只不过是过往云烟,梦一般虚幻。
        我打破沉默,用端酒的右手手肘碰碰他,问道:“桃夭,你最开始为什么要当仙的?”
        他闻言停下酒杯,转头对上我的眼神,下眼睑微微向上弯起,笑着反问:“像我这样有工作的仙职人员,所干的事情一般与过去的心愿有关。你说我为什么要成仙?” 
        我噎了一下,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戳中别人的痛处。
        他察觉到我的窘迫,倒是不介意,缓缓摇起他的桃花扇:“无妨,那些不过是过去的劫,看开了,劫就过了,自个儿也就成了仙。只是已经好多年,几千年了罢,忘得差不多。”他说完,重新斟上一杯,一饮而尽。
        “当时似乎是……我应该是个读书人吧,后来不咋怎么的在朝廷里当了官。那皇帝人挺好,对我很不错。我喜欢了他一辈子。但君臣总是不可能的,于是我什么都没说,就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几个妻子……唉,大概是这样的,只记得这些了——总之后来飞升,我就领了仙职,当个月老——其实还挺好玩,帮着有情人成眷属,就是不想看再有人走我以前那条无望的老路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他的语气很轻快,但换作谁都听得出来,这种事一点都不轻松。
        我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的不在意,索性破罐子破摔,问:“那个皇帝,他,叫什么名字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叫刘……刘什么来着?刘什么玄还是……刘……”他蹙起泛着银光的细长柳叶眉,曲起一根手指敲打自己的额头。想了好一阵,最终无奈地放下,“唉,真是忘了。几千年,早就没了感觉,还记他干什么呢。过去的事,没什么意义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桃夭说到这就没词了。我知道有些事不当说,生生改了自己直来直去的方式,把哽在喉头的话咽下去。
        四周回归寂静,但感觉已和之前不对了。如果说方才是安静,那么现在的寂静里,掺了一丝难言的苦涩。
        我在心里说,我不信。
        你没有放下。

        初见时,仙人让我称他为桃夭。我问为什么,他说,时间过得太久了。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。
 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那你到底是有多爱他,才会在遗忘自己之后,还能记起他的姓?

  
        我终于离开了桃花源,继续在我的道上奔波。
        后来,我认识了凰。
        再后来,凰没了。
        堂堂一国公主,死得不明不白。
        其实凰向我扑过来挡箭的一瞬间, 我就知道情劫过了。可也就是那一瞬间,我才明白情劫为何是劫。厮守终生的期盼在死别中灰飞烟灭,成仙的喜悦被冲击得支离破碎,只剩下沸腾翻涌的恨和绝望。
        渡过情劫成仙,表面光芒万丈。在看不见的地方,胸腔中的心却搅得稀烂,裹着一层薄皮苟延残喘。
       我没来由地想起桃夭。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天知道我得知凰也飞升之后有多喜悦。
        听说她飞升那时,皇城之中窜出百来丈的金色凤凰,把城中各色人等委实吓了一跳。我一想到那群凡人目瞪口呆的样子,就觉得特别好笑。但是我每一次因为这事笑出来,都会被爱民的公主不轻不重地敲一下额头。
         此后,我和凰就和同在天庭之上的,比如淮阴来的白龙,魏地的荷花仙之类的,过着悠闲无虑又有点无所事事的仙人的小日子。
         一切都很平淡。

   
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但也就是前不久的事。甄宓照常到下边去散散心,谁知道这回刚下去又上来了。她回来的时候,飞得很急,头上的簪子歪了,每天精心搭理的盘发被吹得松松垮垮,额上渗出细细的一层薄汗。
        她降落在我面前,不顾一旁讶异的凰,一把扣住我的手腕,声音惊慌到几乎破音:“树!树断了!”
        “什么树?断了就接回来啊。”我满心的注意力全放在被荷花仙扣住的手腕——估计 都青了罢,力气真大。
        “不是!”甄宓真的急了,“是桃树!蜀地的那棵桃树!”
       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 我赶到的时候,只看见原先开得灿烂的桃树拦腰断开,只剩一小节堪堪连着,枝丫上嫩粉色的桃花枯了一大半。我倒是不太担心那棵桃树,这类与仙人共存的象征物,待到拥有者回复,自然恢复如初。但能给桃树造成这样的伤害,桃夭到底经历了什么?
        令一群人心惊胆战的当事人此刻却淡定地斜躺在附近的溪岸上,小口小口地像品茶一样饮酒,衣服一尘不染,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。他的身边躺着一位墨发男子,我匆匆看了一眼,只看清他面上凌厉的线条,就感到一股外溢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。
        不会有错,是仙,还是一位龙仙。
        但这位龙仙眼下双目禁闭,身上的衣袍裂开一条一条,能看见里面翻起的凝结的血口。一身的灰尘掺着龙血,和一旁干干净净、气定神闲的桃夭简直是天差地别。
        反正桃夭敢把他一个人扔在一边不管,两个人应该一时都没什么大碍。我就没理他,直接大咧咧坐在桃夭旁边。过于关心的话显得太肉麻,我说不出来,只得详怒到:“你怎么回事?出这么大事你不会叫我帮忙?”
        桃夭只是斜我一眼:“找你有什么用,你几年修为?”
        “我——”我一百多年修为了!我本来想这么说,在意识到这话的班门弄斧之处后赶紧刹车。
        “其实也没多大事儿,就是几个时辰前碰巧遇上个龙仙,被人追杀呢。我看他挺可怜,就把闹事的给收拾了。——不过我确实想叫你来,让你把这位搬去天上治治,这不甄宓正好就来了嘛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听了这话我倒是有点真怒。在桃树那赖着不走的日子里,我发现桃夭颇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,报喜不报忧的本领。他能把江堤出险说成漏了点水,能把被人误拿走桃花酿的事说成施舍点小礼,然后留我一个人为失去的桃花酿唉声叹气。现在自个儿树都断了,他还贫?
        但是我气归气,却不跟他造次。倒不是我照顾刚刚元气大伤的“病仙”,而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,我还是打不过他。况且以我的了解,直戳了当地才能从他那里问出答案。
        于是我问了一个我都没想到最恐怖的问题:“对方多少年修为?”
        桃夭轻描淡写道:“唔……刚上万吧。”
        我的心情被他吊着在数分钟内几度变换,现在只感觉后背冷飕飕地后怕。
        “所以,你,不过千年修为,和万年老妖精硬抗?”这事想想我就替他腿软。
        “我从没有明确说过几千年具体是多久。一千年是千年,九千年也是千年。而且修为不是决定结果的根本原因,我能赢,”他食指点住自己太阳穴的位置,“是靠这里。”
        行,我想起他超乎寻常的脑力。

        和老朋友耍一会贫嘴,到点就收,正事还是得做。桃夭坚持称自己的损失全在修为上,懒得到上边去,只让我带着龙仙走。
        我架起不省人事的龙仙就往回赶。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我直咳。桃夭懒洋洋地倚在原地,就交代了一句:“我感觉他成仙的时间挺久,但是修为强度明显对不上,你让他好好呆在上面恢复,能不下来就是尽量不下来。”然后摆摆手让我们快滚,好像对龙仙和我的出现已经没有了耐心。
        明明挺善良的,老呈嘴皮子强干嘛呢。我撇撇嘴。
        我带着龙仙一路腾云驾雾,眼看着就离开桃夭的视线。无意间一回头,却发现桃夭的目光依然跟在我们身上。
        ——不,不对,细看之下才发现,是跟在我身旁的龙仙的身上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我嗅到一丝不寻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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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要期末考完才能接着更了
欢迎捉虫(葛优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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