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步文湖

不逆不逆

主露中,玄亮,屠倚,邦信,all倚,蛇燕,圣燕,也青,all萧疏寒,四三,楚萧,黑白(有常),all明世隐
布袋戏主风雀,天白,赤隼,all象,青静,all冷

【宁慕】冰水

开头在五八剧情出来后就写了,时间隔了太久以至于自己都忘了自己本来要写什么,就乱编吧。

看清楚cp,不能接受不要点进来



他老了,人说他老当益壮、再统领这居庸关百年不在话下,自己却清楚得很,从镛儿战死的那刻起,这精神与皮肉都不复当初。他开始频繁地做梦,梦见玉玺反复从那位侠士手中递给秦王、杨帅,再给自己,只能看清有一双手捧着,一言不发,等他去接时,那手不知何时套上棉线织的手套。显然主人是怕冷的,可是玉玺比居庸关的雪还冻,也被捧得安稳。

他不去拿玉玺,反而从下握住那双手,然而这次摸到的是与过往不同的温热,好像在他重复的梦境中一次次被拉住,终于被捂暖了。

这一摸他便睁开了眼,白袍的青年跪在他脚边,见他醒了,唤一句“殿下”,手还被宁王拢在掌中。

宁王在那一瞬分不清是现实亦或是梦境重叠,无意识地动了手指,蹭到棉线手套的触感清晰分明,于是便知确是醒了。

慕启明看起来没有半点久别重逢的不自在,只道:“心里念着殿下,来见见您,下人说殿下嘱咐过不必通报,便放在下进来了。”

宁王盯着他的脸,年老的王阅人无数,自知无人能在他审视的目光下维持虚伪的面容,但慕启明仍是那副淡漠的脸,与半年前一模一样。


那时他从塞北押了这人回来,就觉得他像块冰,穿得厚实,却比谁都冷。不是秦王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,而是他脸上笑着,嘴里一句句都是人爱听的,心里却不知怎么想,再和煦的笑都盖不住其中的淡漠疏离。

唯一一次,他从暗处看到慕启明卸下心防,是对着落日马场年轻的主人。他那好侄儿和塞北的人演了一通好戏,惯常没什么表情的慕启明被齐天河的冲动吓得一身冷汗,把柄尽数被送出,就差秦王一声令下,恐怕得跪下求王爷宽恕。好险秦王留下一句轻飘飘的“今日我从未见过齐天河”。等人走了,这边的气压低下来,齐天河被按着好一顿训。

说来也怪,笑容满面的时候,气息疏离;逮着人教训的时候,反倒生动起来。


那样的慕启明他只见过一次。自他离去已有半年,更是连对方的面都没能见到,细细回想,让宁王偶尔会怀疑这般有活气的慕启明是否真实。

眼下慕启明又来了,在他突如其来的告别之后,又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。慕启明惯是会哄人的,知道他人爱听什么,现在他跪着,微微仰起头来,用舌尖撵着唇说话,露出一点点足够让宁王感知到、又不足够冒犯的依赖来。

于是王爷对着这样的他生不起气来,只觉得他这样子,倒真像北蛮人给他按的“狐狸”称呼。

此后三日,互市也好,审判也罢,他被慕启明劝得心服,竟全盘默许。这人老了就愈发固执,又位高权重,听不下完全相反的意见,怕是不会轻易同意,结果这次顺利得很。秦王看着自家皇叔,眉头直缩,心道堂兄尚拉不回皇叔心思,这人下了什么药,一次解了十三年的结。而那位据说促成此事的慕先生迎着城墙上秦王的目光,展开铁骨扇笑笑,又把脸藏回扇面后的阴影里去。


互市开放的第二日,宁王回了府。他终归是个王爷,有无数的事等待居庸关的领袖,昨日体验的互市光景再妙也非他能久留之地,只是他前脚入府,后脚有人来报,说慕先生也回来了。

居庸关近日雪大,慕启明畏寒,身上落的雪打湿他的狐裘,毛领子蔫了些,又被雪重新覆上一层,冻得人唇色发紫,却依旧站得笔直。他惯是不太会在乎自己的,宁王知他这点,唤侍从烧旺殿内的炉子,要给他换一身外衣。

“不妨事……互市那边事务繁杂,处理起来难免沾雪,在下借殿下的光,暖一会便……咳……”

“还嘴硬,年轻人,”他想起那日探听到的那句话——慕启明这辈子欠了太多人太多事,为了他们什么都能做——于是心里翻起不快来,道:“自己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,为了搞那互市忙得你命都不要,防寒防病的道理还需要本王教你!”

慕启明自是不知道宁王此刻怎就突然有些气急,可顺着总归没错,于是伸手摘了狐裘,再自己拿了一旁叠好的新袍子。他穿得厚实,一身全靠着这披风撑场子,脱下来后便显得有些弱不禁风,和寻常年轻人的身板都比不过。

宁王不知如何想,许是不愿看他瘦弱的身子,竟自行将这新袍子展开来强硬地披在他肩上。这厢慕启明心下骇然,一时以为是什么考验,就算他眼中强权视为无物,眼下举动也明显出格。只是他抬起眼来,看到年迈的王爷眼里的担忧,便又拿不准了。

宁王只是叹一口气,他是打心眼里看重这个青年,偏偏这人也是个不要命的,还得让他为下属担心。于是半是命令半是教训:“身为军师,不知以身为本,若下次再旧疾复发,你就自行悔过十日,期间政务全权收回。”

慕启明听得这话,放下心来,他看人总归是不常出错,只是未曾想这王爷比他所想的更关心他,上个会这般担心他身体的人,是齐天河,是那位少侠,然后呢?便没有了。于是他久违地感到有一丝暖意从心上涌起,但也只有一点。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投靠宁王是为了利益,为了落日马场能安稳度过危机,可是他又想,从什么时候起,他在这府内所耗费的时间精力逐渐增长,甚至超过了他在绝情谷内的时日,而自己背后所图的,也逐渐加上了居庸关的百姓、蛮汉互市与一切江湖所想要的局势。

他眼里盯着这盘暗潮汹涌的棋,已经不曾太久考虑过自身是否想要什么。这时有个人提醒他,你要看看自己。

太过陌生的关心,一时间打得他有些恍惚,短短时间脑中已思考过万般,想理清这混乱的心绪,宁王看他似乎走神,也就那么几秒,青年的眼睛重新聚焦,站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灵动而坚韧的狐狸。

这边面上掩盖得好,只心中自省,是否在这场游戏内倾注了太多,以至于不该有地生出真感情来;那边王爷却是已明了,他走过几十年勾心斗角的朝政之路,轻易便接受真实的感受——他对这青年,他的军师,确是有不同于常人的关心的。

至于为什么,起初也许是爱才,但谁又能说准后面呢。


谁又能说准后面呢?慕启明回了寝院,几番思索,不得不承认,与人虚与委蛇不难,难的是对着一颗真心说谎,他演过不少戏,也做不到践踏他人的真心,否则太过冷血无情。当对方用真实示人,他也随着露出一点心来。

思来想去,水到渠成便是,反正目的已成,何必操心。于是他决意先放过此事,白日受凉,早些休息为好,要换下外衣才发觉衣襟里贴着心口放着一枚兵符,与那日调动亲卫军所用的一模一样。

是那日他回去见宁王,王爷塞给他保管,随手放在衣内,几日下来都没有机会使用,于是自己也忘了。他取了兵符要放于桌上,指尖碰到细细的刻痕,翻过来一看,这代表居庸关最高权利的信物上,刻了慕启明三字。

他笑了一下,缓缓地,又把兵符塞回衣襟内,径直躺下睡了。


第二日他又回议事殿,宁王已在那坐了许久,见他来了,便招来看布防图。慕启明走过去,坐在他下侧,垂首去看。宁王觉得慕先生似乎哪里不一样了,又何处都无异,硬要说,便是他今日少了一些冷冽的、隔绝于人的气息,好像,不那么像块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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